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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有二翁,同里而居。甲翁之妻子去乡,唯叟一人而已。一日,叟携酒至乙翁第,二人对酌,不亦乐乎!乙翁曰:「曏吾远游冀、雍,然未尝登泰山,君有意同行乎?」甲翁曰:「是山余亦未登,然老矣,恐力不胜。」乙翁曰:「差矣,汝之言!曩者愚公年且九十而移山,今吾辈方逾六旬,何老之有!」甲翁曰:「甚善!」翌日,二翁偕往,越钱塘,绝长江,而至泰阴。夜宿,凌晨上山。乙翁欲扶之,甲翁曰:「吾力尚可,无需相扶。」自日出至薄暮,已至半山矣。
汝南南顿张助于田中种禾,见李核,意欲持去,顾见空桑中有土,因殖种,以馀浆溉灌。后人见桑中反复生李,转相告语。有病目痛者息荫下,言:「李君令我目愈,谢以一豚。」目痛小疾,亦行自愈。众犬吠声,因盲者得视,远近翕赫,其下车骑常数千百,酒肉滂沱。间一岁馀,张助远出来还,见之,惊云:「此有何神,乃我所种尔。」因就斫也。
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,公子重耳谓之曰:「子盍言子之志于公乎?」世子曰:「不可。君安骊姬,是我伤公之心也。」曰:「然则盍行乎?」世子曰:「不可。君谓我欲弑君也。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?吾何行如之?」 使人辞于狐突曰:「申生有罪,不念伯氏之言也,以至于死。申生不敢爱其死。虽然,吾君老矣,子少,国家多难。伯氏不出而图吾君,伯氏苟出而图吾君,申生受赐而死。」再拜稽首,乃卒。是以为恭世子也。
有子问于曾子曰:「问丧于夫子乎?」曰:「闻之矣:‘丧欲速贫,死欲速朽’。」有子曰:「是非君子之言也。」曾子曰:「参也闻诸夫子也。」有子又曰:「是非君子之言也。」曾子曰:「参也与子游闻之。」有子曰:「然。然则夫子有为言之也。」 曾子以斯言告于子游。子游曰:「甚哉,有子之言似夫子也!昔者,夫子居于宋,见桓司马自为石椁,三年而不成。夫子曰:‘若是其靡也,死不如速朽之愈也。’‘死之欲速朽’,为桓司马言之也。南宫敬叔反,必载宝而朝。夫子曰:‘若是其货也,丧不如速贫之愈也。’丧之欲速贫,为敬叔言之也。」 曾子以子游之言告于有子。有子曰:「然!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。」曾子曰:「子何以知之?」有子曰:「夫子制于中都:四寸之棺,五寸之椁。以斯知不欲速朽也。昔者夫子失鲁司寇,将之荆,盖先之以子夏,又申之以冉有。以斯知不欲速贫也。」
知悼子卒,未葬.平公饮酒,师旷、李调侍,鼓钟。杜篑自外来,闻钟声,曰:「安在?」曰:「在寝。」杜篑入寝,历阶而升.酌曰:「旷饮斯。」又酌曰:「调饮斯.」又酌,堂上北面坐饮之。降,趋而出。 平公呼而进之,曰:「蒉,曩者尔心或开予,是以不与尔言。尔饮旷,何也?」曰:「子卯不乐。知悼子在堂,斯其为子卯也大矣!旷也,太师也,不以诏.是以饮之也。」「尔饮调,何也?」曰:「调也,君之亵臣也,为一饮一食,亡君之疾。是以饮之也.」「尔饮,何也?」曰:「篑也,宰夫也,非刀匕是共,又敢与知防.是饮之也.」平公曰:「寡人亦有过焉。酌而饮寡人!」杜篑洗而扬觯。 公谓侍者曰:「如我死,则必无废是爵也!」至于今,既毕献,斯扬觯,谓之「杜举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