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丈夫是农民,我是农妇。当年我嫁给丈夫,便开始在夫家从事纺织劳动。我一天天疲劳下去,越来越没有气力,却一刻也不能停止纺织。为什么我织出来的是细白的丝绢,而我自己穿的却是破烂衣服。官府在村中的道路上张贴告示,要农民广栽桑树养蚕缫丝。
注释田中郎:从事农业劳动的男子。妾:古代妇女的自我谦称。田中女:农村的劳动妇女。秉:执持,操持。机杼:泛指织布的工具。机:织具也。杼(zhù):织布的梭子。日:每天。疲:衰竭。息:停止。纨素:精致洁白之细绢。著:穿。蓝缕:破敝衣裳。官家:指地方政府。一说官家谓帝王之家。榜:布告,告示,此作动词,张贴告示。索:要求。栽桑树:指栽种桑树养蚕取丝。
公元812年(唐宪宗元和七年)夏四月,“敕天下州府民府,每天一亩,种桑二树,长吏逐年检计以闻。”其时孟郊因老母病故,丁忧去官,寄居洛阳,《织妇辞》当作于是时,反映东都一带情况,当然对全国来说,也有代表性。
中国的封建社会是典型的男耕女织的社会,但从这首诗中可以女出所谓的“女织”是相对的大多数劳动妇女白天是“田中女”,晚上要“秉机杼”。这种现象许多纺织诗都有所反映,如范成大“昼出耘田夜绩麻”。
女主人公白天劳动已疲惫不堪,晚上还要不停地当窗织纨素。如此劳碌,自己穿的却是“蓝缕衣”。那么她辛辛苦苦织的纨索哪儿去了呢?“官家膀村路,更索栽桑树。”官家已贴出告示,要农民植桑养蚕任其挥霍。至此,我们恍然大悟,原来“官家”就是劳动人民受苦受难的真正根源。史载,当时官府除了征收正税外,又有“杂调”,更有所谓“临时折估”、“临时索取”,丝茧税也随之加重。
诗的开头直呼“夫”,似乎“妾”是怨恨自己嫁给他不曾有一天好日子过。最后笔锋一转,揭示出自己受苦的真正根源。全诗借用织妇的口吻,语言直白如话,诗意层层逼进。明里是“闺怨”之辞,暗里是刺官之语。诗人通过“指夫说官”的手法,含而不露地给敲骨吸髓的统治阶级一击。
诗人:孟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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