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季常自岐亭见访,郡中及旧州诸豪争欲邀致之,戏作陈孟公诗一首

孟公好饮宁论斗,醉后关门防客走。
不妨闲过左阿君,百谪终为贤太守。
老居闾里自浮沉,笑问伯松何苦心。
忽然载酒从陋巷,为爱扬雄作酒箴。
长安富儿求一过,千金寿君君笑唾。
汝家安得客孟公,从来只识陈惊坐。
苏轼介绍和苏轼诗词大全

诗人:苏轼

北宋文学家、书画家,唐宋八大家之一,眉州眉山(今属四川)人,字子瞻,一字和仲,号东坡居士。苏老泉长子,苏颍滨兄。与父、弟合称“三苏”,故又称“大苏”。宋仁宗嘉祐二年(1057年)进士。嘉祐六年(1061年),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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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亥六月重过扬州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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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礼曹,客有过者曰:“卿知今日之扬州乎?读鲍照《芜城赋》则遇之矣。”余悲其言。 明年,乞假南游,抵扬州,属有告籴谋谋,舍舟而馆。 既宿,循馆之东墙步游,得小桥,俯溪,溪声讙。过桥,遇女墙啮可登者,登之,扬州三十里,首尾屈折高下见。晓雨沐屋,瓦鳞鳞然,无零甃断甓,心已疑礼曹过客言不实矣。 入市,求熟肉,市声讙。得肉,馆人以酒一瓶、虾一筐馈。醉而歌,歌宋元长短言乐府,俯窗呜呜,惊对岸女夜起,乃止。 客有请吊蜀岗者,舟甚捷,帘幕皆文绣,疑舟窗蠡觳也,审视,玻璃五色具。舟人时时指两岸曰:“某园故址也”,某家酒肆故址也”,约八九处。其实独倚虹园圮无存。曩所信宿之西园,门在,题榜在,尚可识,其可登临者尚八九处,阜有佳,水有芙渠菱芡,是居扬州城外西北隅,最高秀。南览江,北览淮,江淮数十州县治,无如此冶华也。忆京师言,知有极不然者。 归馆,邵之土皆知余至,则大灌,有以经义请质难者,有发史事见问者,有就询京师近事者,有呈所业若文、若诗、若笔、若长短言、若杂著、若丛书乞为序、为题辞者,有状其先世事行乞为铭者,有求书册子、书扇者,填委塞户牖,居然嘉庆中故态。谁得曰今非承平时耶?惟窗外船过,夜无笙琶声,即有之,声不能彻旦。然而女子有以栀子华发为贽求书者,爰以书画环瑱互通问,凡三人,凄馨哀艳之气,缭绕于桥亭舰舫间,虽澹定,是夕魂摇摇不自持。余既信信,拿流风,捕馀韵,乌睹所谓风嗥雨啸、鼯狖悲、鬼神泣者?嘉庆末尝于此和友人宋翔凤侧艳诗,闻宋君病,存亡弗可知。又问其所谓赋诗者,不可见,引为恨。 卧而思之,余齿垂五十矣,今昔之慨,自然之运,古之美人名士富贵寿考者几人哉?此岂关扬州之盛衰,而独置感慨于江介也哉?抑予赋侧艳则老矣,甄综人物,搜辑文献,仍以自任,固未老也。天地有四时,莫病于酷暑,而莫善于初秋;澄汰其繁缛淫蒸,而与之为萧疏澹荡,泠然瑟然,而不遽使人有苍莽寥泬之悲者,初秋也。令扬州,其初秋也欤?予之身世,虽乞籴,自信不遽死,其尚犹丁初秋也欤?作《己亥六月重过扬州记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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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稼轩画像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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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光有棱,足以照映一世之豪;背胛有负,足以荷载四国之重。出其毫末,翻然震动。不知须鬓之既斑,庶几胆力之无恐。呼而来,麾而去,无所逃天地之间;挠弗浊,澄弗清,岂自为将相之种!故曰:“真鼠枉用,真虎可以不用。”而用也者,所以为天宠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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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兴五论·论执要之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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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朝廷有一政事,而多出于御批;有一委任,而多出于特旨。使政事而皆善,委任而皆当,固足以彰陛下之圣德,而犹不免好详之名。万一不然,而徒使宰辅之避事者得用以藉口,此臣爱君之心所不能以自已也。臣愿陛下操其要于上,而分其详于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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狱中上母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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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孝完淳今日死矣!以身殉父,不得以身报母矣!痛自严君见背,两易春秋。冤酷日深,艰辛历尽。本图复见天日,以报大仇,恤死荣生,告成黄土。奈天不佑我,钟虐先朝。一旅才兴,便成齑粉,去年之举,淳已自分必死,谁知不死,死于今日也!斤斤延此二年之命,菽水之养无一日焉。致慈君托迹于空门,生母寄生于别姓,一门漂泊,生不得相依,死不得相问。淳今日又溘然先从九京,不孝之罪,上通于天。 呜呼!双慈在堂,下有妹女,门祚衰薄,终鲜兄弟。淳一死不足惜,哀哀八口,何以为生?虽然已矣。淳之身,父之所遗;淳之身,君之所用。为父为君,死亦何负于双慈?但慈君推乾就湿,教礼习诗,十五年如一日;嫡母慈惠,千古所难。大恩未酬,令人痛绝。慈君托之义融女兄,生母托之昭南女弟。 淳死之后,新妇遗腹得雄,便以为家门之幸;如其不然,万勿置后。会稽大望,至今而零极矣。节义文章如我父子者几人哉?立一不肖后,如西铭先生为人所诟笑,何如不立之为愈耶?呜呼!大造茫茫,总归无后,有一日中兴再造,则庙食千秋,岂止麦饭豚蹄,不为馁鬼而已哉?若有妄言立后者,淳且与先文忠在冥冥诛殛顽嚚,决不肯舍! 兵戈天地,淳死后,乱且未有定期。双慈善保玉体,无以淳为念。二十年后,淳且与先文忠为北塞之举矣。勿悲勿悲!相托之言,慎勿相负。武功甥将来大器,家事尽以委之。寒食盂兰,一杯清酒,一盏寒灯,不至作若敖之鬼,则吾愿毕矣。新妇结褵二年,贤孝素著。武功甥好为我善待之,亦武功渭阳情也。 语无伦次,将死言善,痛哉痛哉!人生孰无死,贵得死所耳。父得为忠臣,子得为孝子,含笑归太虚,了我分内事。大道本无生,视身若敝屣。但为气所激,缘悟天人理。恶梦十七年,报仇在来世。神游天地间,可以无愧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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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南录后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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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,予除右丞相,兼枢密使,都督诸路军马。时北兵已迫修门外,战、守、迁皆不及施。缙绅、大夫、士萃于左丞相府,莫知计所出。会使辙交驰,北邀当国者相见,众谓予一行,为可以纾祸。国事至此,予不得爱身,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。初,奉使往来,无留北者,予更欲一觇北,归而求救国之策。于是辞相印不拜,翌日,以资政殿学士行。 初至北营,抗词慷慨,上下颇惊动,北亦未敢遽轻吾国。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,贾馀庆献谄于后,予羁縻不得还,国事遂不可收拾。予自度不得脱,则直前诟虏帅失信,数吕师孟叔侄为逆,但欲求死,不复顾利害。北虽貌敬,实则愤怒,二贵酋名曰“馆伴”,夜则以兵围所寓舍,而予不得归矣。未几,贾馀庆等以祈请使诣北,北驱予并往,而不在使者之目。予分当引决,然而隐忍以行,昔人云:将以有为也。 至京口,得间奔真州,即具以北虚实告东西二阃,约以连兵大举。中兴机会,庶几在此。留二日,维扬帅下逐客之令,不得已,变姓名,诡踪迹,草行露宿,日与北骑相出没于长淮间。穷饿无聊,追购又急;天高地迥,号呼靡及。已而得舟,避渚州,出北海,然后渡扬子江,入苏州洋,展转四明、天台,以至于永嘉。 呜呼!予之及于死者,不知其几矣。诋大酋,当死;骂逆贼,当死;与贵酋处二十日,争曲直,屡当死;去京口,挟匕首以备不测,几自刭死;经北舰十馀里,为巡船所物色,几从鱼腹死;真州逐之城门外,几彷徨死;如扬州,过瓜洲扬子桥,竟使遇哨,无不死;扬州城下,进退不由,殆例送死;坐桂公塘土围中,骑数千过其门,几落贼手死;贾家庄几为巡徼所陵迫死;夜趋高邮,迷失道,几陷死;质明,避哨竹林中,逻者数十骑,几无所逃死;至高邮,制府檄下,几以捕系死;行城子河,出入乱尸中,舟与哨相后先,几邂逅死;至海陵,如高沙,常恐无辜死;道海安、如皋,凡三百里,北与寇往来其间,无日而非可死;至通州,几以不纳死;以小舟涉鲸波,出无可奈何,而死固付之度外矣!呜呼,死生昼夜事也。死而死矣,而境界危恶,层见错出,非人世所堪。痛定思痛,痛何如哉! 予在患难中,间以诗记所遭。今存其本,不忍废,道中手自抄录。使北营,留北关外,为一卷;发北关外,历吴门、毘陵,渡瓜洲,复还京口,为一卷;脱京口,趋真州、扬州、高邮、泰州、通州,为一卷;自海道至永嘉,来三山,为一卷。将藏之于家,使来者读之,悲予志焉。 呜呼!予之生也幸,而幸生也何为?所求乎为臣,主辱臣死有馀僇;所求乎为子,以父母之遗体行殆而死,有馀责。将请罪于君,君不许;请罪于母,母不许。请罪于先人之墓,生无以救国难,死犹为厉鬼以击贼,义也。赖天之灵,宗庙之福,修我戈矛,从王于师,以为前驱;雪九庙之耻,复高祖之业;所谓誓不与贼俱生,所谓鞠躬尽力,死而后已,亦义也。嗟夫!若予者,将无往而不得死所矣。向也使予委骨于草莽,予虽浩然无所愧怍,然微以自文于君亲,君亲其谓予何!诚不自意,返吾衣冠,重见日月,使旦夕得正丘首,复何憾哉!复何憾哉! 是年夏五,改元景炎。庐陵文天祥自序其诗,名曰《指南录》。

复制 文天祥 《指南录后序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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