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生满腹怀琳琅,入门意气何飞扬。手出馈遗不敢当,又作长歌气沛滂。
前幅大半多揄扬,阐发天人明灾祥。中言次贫亦可伤,愿借帑库资糇粮。
九秋岁熟相归偿,普济两月云何妨。后幅硁硁议社仓,转输欲与常平相。
读书致用贵通方,蔡生出之言则臧。止令少安毋仓皇。
蔡生听我言,我言亦孔长。国家荒政在救荒,酌济民食疗死亡,非饱尔欲充尔肠。
抚恤优于借籽粱,圣恩何啻十倍强。八分之灾明且彰,一月两月费评量。
极贫乃是民孱尪,废疾孤独鳏与孀。次贫乃是贫之常,尚堪力作糊羹汤。
况今春和百物昌,台厦贾舶来连樯。海中可以捕鱆鳇,海边可以摸螺螃。
海上可以耕山冈,海口可以肩筐箱。各力尔力忘尔忙,转瞬芃芃禾黍香。
生欲彼此无低昂,无乃于理有未详。澎湖厅库无多藏,去岁借贷已罄筐。
贮有兵饷不敢商,若动台库费周章。大海风波嗟茫茫,来无时兮空怅望。
统计极贫次贫大小户口三万三千郎,今有十万薯丝来海航,岂犹不足餍秕糠。
且也澎湖斥卤乡,秋收虽卜庆丰穰,凶荒之后力不遑。
义仓借钱谁敢攘,岁供积欠敢不蘉。生欲思尔梓与桑,未计尔后愁空囊。
纵然医得眼前疮,他时挖肉心怯恇。我心忖度目岂盲,非为茧丝为保障,官敢自外非台阳。
社仓之法法本良。义与义仓同备防,听民乐岁自输将。
出陈易新官主张,仓正仓副同劻勷,不假胥隶饱贪狼。
尔诗为民请发棠,欲拨常平相扶匡。试取原书重开眶,理有小异分毫芒。
行当大吏白封疆,仓储为尔谋安康,奏章上达报天阊。
蔡生听之休伥伥,儒生论事贵絜纲。归告尔民无彷徨,方今圣世恩汪洋。
我昔支筇向庐岳,隔岁三登费腰脚。
探奇揽胜俯苍茫,结客招朋恣谈谑。
曾穿夏木避火伞,更拂春花点云幕。
飞瀑声中了几生,草木微馨共咀嚼。
所历十不逮三四,便相怪诧形述作。
恨不裹粮弃万事,尽发奥秘归案籥。
后十馀载来故人,一麾坐领南康军。
挹斟元化抚民吏,忘机看作鸥鹭群。
平生五老慕结邻,朝暮依倚面目真。
笑别城郭谢胥隶,代佩印绶烦匡君。
短衣芒屩溷樵牧,猿鸟日亲豺虎熟。
偶过僧房同野饭,到处桑下成三宿。
行吟手稿径寸厚,光怪奇谲挂人口。
踵随飞鸟仰摩崖,往往镵句大如斗。
山灵苦诉恶客侵,挦扯少恩古无有。
能事松雪画苑雄,为著枯貌千岩中。
恍疑饭颗逢杜甫,安得屐齿俱谢公。
坐对潇洒济胜具,老矣拊髀伤余衷。
云霞嵯峨雁呼冷,峰外蜃楼接光景。
后人重写庐山高,石镜惟留一笠影。
峥嵘大千界,等是菩提乡。
昆虫暨草木,各放无边光。
而况佛之觉,灵明亘十方。
化身三昧火,骨节金弥刚。
累累灿五色,珠玑斗斛量。
宝传百世后,伽蓝深秘藏。
锦官岌浮图,直上干穹苍。
中有坚固子,示现尤非常。
朝来八级内,明灯忽煌煌。
胥隶走惊诧,观者即堵墙。
初疑伏萤过,显没何微茫。
继如两星出,左右争飞扬。
是时霁雾敛,若木升太阳。
傥非照耀成,不知果何祥。
西南一都会,广开选士场。
定应得奇才,归美报君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