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家急廉吏,将以风百僚。
如何十年来,吏道纷吴敖。
哀哉此下民,鞭朴分安逃。
鲁山与阳城,斯人竟难招。
江西饱乱离,白骨填蓬蒿。
石田废不治,遗黎杂山魈。
一二老寡妻,茕茕困征徭。
昔者数守令,为政严风飙。
峻令盛诛求,细不遗龀龆。
金玉竞辇致,乐哉共宣骄。
宪府前上寿,鞠?一何劳!
公堂侮下民,意气一何豪!
寡妻哭向天,血泪埋荒郊。
乱后几孑遗,乃以资汝曹。
是时宛陵公,持节吉临交。
为政贵简易,洁己先清翛。
放衙苔藓净,飞鸟营其巢。
赋诗弹子岭,慷慨同《石壕》。
白鹿与青牛,斯道谁鼓橐,公独奋百世,皋比陈唐尧,廉耻存纲维,义利穷毫毛。
兰芷变荆棘,孔鸾革鸱枭。
汝曹即不仁,宁终肆阚虓。
七载一舸归,无物充官艘。
两部万黔首,留公但号咷。
读公《卖船诗》,中心何忉忉。
填膺抒此词,庶以备风谣。
他年韦丹碑,会见留江皋。
翘首望宇中,烟火尚萧条。
安得百施公,为时激顽浇。
人之于物,听其自附,而信其自去,则人重而物轻。人重而物轻,则物之附人也坚。物之所以去人,分裂四出而不可禁者,物重而人轻也。古之圣人,其取天下,非其驱而来之也;其守天下,非其劫而留之也。使天下自附,不得已而为之长,吾不役天下之利,而天下自至。夫是以去就之权在君,而不在民,是之谓人重而物轻。且夫吾之于人,己求而得之,则不若使之求我而后从之;己守而固之,则不若使之不忍去我,而后与之。故夫智者或可与取天下矣,而不可与守天下。守天下则必有大度者也。何者?非有大度之人,则常恐天下之去我,而以术留天下。以术留天下,而天下始去之矣。
昔者三代之君,享国长远,后世莫能及。然而亡国之暴,未有如秦、隋之速,二世而亡者也。夫秦、隋之亡,其弊果安在哉?自周失其政,诸侯用事,而秦独得山西之地,不过千里。韩、魏压其冲,楚胁其肩,燕、赵伺其北,而齐掉其东。秦人被甲持兵,七世而不得解,寸攘尺取,至始皇然后合而为一。秦见其取天下若此其难也,而以为不急持之,则后世且复割裂以为敌国。是以销名城,杀豪杰,铸锋镝,以绝天下之望。其所以准备而固守之者甚密如此,然而海内愁苦无聊,莫有不忍去之意。是以陈胜、项籍因民之不服,长呼起兵,而山泽皆应。由此观之,岂非其重失天下而防之太过之弊欤?
今夫隋文之世,其亦见天下之久不定,而重失其定也。盖自东晋以来,刘聪、石勒、慕容、苻坚、姚兴、赫连之徒,纷纷而起者,不可胜数。至于元氏,并吞灭取,略已尽矣,而南方未服。元氏自分而为周、齐。周并齐而授之隋。隋文取梁灭陈,而后天下为一。彼亦见天下之久不定也,是以全得天下之众,而恐其失之;享天下之乐,而惧其不久;立于万民之上,而常有猜防不安之心,以为举世之人,皆有曩者英雄割据之怀,制为严法峻令,以杜天下之变。谋臣旧将,诛灭略尽,独死于杨素之手,以及于大故。终于炀帝之际,天下大乱,涂地而莫之救。由此观之,则夫隋之所以亡者,无以异于秦也。
悲夫!古之圣人,修德以来天下,天下之所为去就者,莫不在我,故其视失天下甚轻。夫惟视失天下甚轻,是故其心舒缓,而其为政也宽。宽者生于无忧,而惨急者生于无聊耳。昔尝闻之,周之兴,太王避狄于岐,豳之人民扶老携幼,而归之岐山之下,累累而不绝,丧失其旧国,而卒以大兴。及观秦、隋,唯不忍失之而至于亡,然后知圣人之为是宽缓不速之行者,乃其所以深取天下者也。
国家急廉吏,将以风百僚。如何十年来,吏道纷吴敖。
哀哉此下民,鞭朴分安逃。鲁山与阳城,斯人竟难招。
江西饱乱离,白骨填蓬蒿。石田废不治,遗黎杂山魈。
一二老寡妻,茕茕困征徭。昔者数守令,为政严风飙。
峻令盛诛求,细不遗龀龆。金玉竞辇致,乐哉共宣骄。
宪府前上寿,鞠
利觜由来得擅场,尽迁豪富入咸阳。
属车夜出迷云雨,峻令朝行剧虎狼。
前殿建旗凌紫极,东门立石见扶桑。
从臣嘉颂徒虚美,不柰卢生谶国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