截玉铦锥作妙形,贮云含雾到南溟。
尚书旧用裁天诏,内史新将写道经。
曲艺岂能裨损益,微辞只欲播芳馨。
桂阳卿月光辉遍,毫末应传顾兔灵。
吾生苦多欲,有戒方一止。
胡为省身戒,又落多言里。
古人不远游,此义闻孔子。
又闻父母年,可惧复可喜。
向来风雪夜,偶阙问居起。
严训当过庭,微辞有深理。
为怜僮仆劳,当以人视已。
仁哉长者言,为利斯溥矣。
内观恒惕若,若在深渊涘。
朝出暮必归,盟言自今祀。
治道在儒,弘儒由人。
显允鲁侯,文质彬彬。
笔下摛藻,席上敷珍。
前疑既辨,旧史惟新。
惟新尔史,既辨尔疑。
延我寮友,讲此微辞。
大夫登徒子侍于楚王,短宋玉曰:“玉为人体貌闲丽,口多微辞,又性好色。愿王勿与出入后宫。”
王以登徒子之言问宋玉。玉曰:“体貌闲丽,所受于天也;口多微辞,所学于师也;至于好色,臣无有也。”王曰:“子不好色,亦有说乎?有说则止,无说则退。”玉曰:“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,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,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。东家之子,增之一分则太长,减之一分则太短;著粉则太白,施朱则太赤;眉如翠羽,肌如白雪;腰如束素,齿如含贝;嫣然一笑,惑阳城,迷下蔡。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,至今未许也。登徒子则不然:其妻蓬头挛耳,齞唇历齿,旁行踽偻,又疥且痔。登徒子悦之,使有五子。王孰察之,谁为好色者矣。”
是时,秦章华大夫在侧,因进而称曰:“今夫宋玉盛称邻之女,以为美色,愚乱之邪;臣自以为守德,谓不如彼矣。且夫南楚穷巷之妾,焉足为大王言乎?若臣之陋,目所曾睹者,未敢云也。”
王曰:“试为寡人说之。”大夫曰:“唯唯。臣少曾远游,周览九土,足历五都。出咸阳、熙邯郸,从容郑、卫、溱、洧之间。是时向春之末,迎夏之阳,鸧鹒喈喈,群女出桑。此郊之姝,华色含光,体美容冶,不待饰装。臣观其丽者,因称诗曰:‘遵大路兮揽子祛’。赠以芳华辞甚妙。于是处子恍若有望而不来,忽若有来而不见。意密体疏,俯仰异观;含喜微笑,窃视流眄。复称诗曰:‘寤春风兮发鲜荣,洁斋俟兮惠音声,赠我如此兮不如无生。’因迁延而辞避。盖徒以微辞相感动。精神相依凭;目欲其颜,心顾其义,扬《诗》守礼,终不过差,故足称也。”
于是楚王称善,宋玉遂不退。
夫作者曰圣,述者曰明。陶铸性情,功在上哲。夫子文章,可得而闻,则圣人之情,见乎文辞矣。
先王圣化,布在方册;夫子风采,溢于格言。是以远称唐世,则焕乎为盛;近褒周代,则郁哉可从。此政化贵文之征也。郑伯入陈,以文辞为功;宋置折俎,以多文举礼。此事迹贵文之征也。褒美子产,则云「言以足志,文以足言」;泛论君子,则云「情欲信,辞欲巧」。此修身贵文之征也。然则志足而言文,情信而辞巧,乃含章之玉牒,秉文之金科矣。
夫鉴周日月,妙极机神;文成规矩,思合符契。或简言以达旨,或博文以该情;或明理以立体,或隐义以藏用。故《春秋》一字以褒贬,丧服举轻以包重,此简言以达旨也。《邠诗》联章以积句,《儒行》缛说以繁辞,此博文以该情也。书契断决以象夬,文章昭晰以象离,此明理以立体也。四象精义以曲隐,五例微辞以婉晦,此隐义以藏用也。故知繁略殊形,隐显异术,抑引随时,变通会适,征之周孔,则文有师矣。
是以子政论文,必征于圣;稚圭劝学,必宗于经。《易》称「辨物正言,断辞则备」,《书》云「辞尚体要,弗惟好异」。故知正言所以立辩,体要所以成辞,辞成无好异之尤,辩立有断辞之义。虽精义曲隐,无伤其正言;微辞婉晦,不害其体要。体要与微辞偕通,正言共精义并用,圣人之文章,亦可见也。颜阖以为仲尼饰羽而画,徒事华辞。虽欲訾圣,弗可得已。然而圣文之雅丽,固衔华而佩实者也。天道难闻,犹或钻仰;文章可见,胡宁勿思。若征圣立言,则文其庶矣。
赞曰:妙极生知,睿哲惟宰。精理为文,秀气成采。鉴悬日月,辞富山海。百龄影徂,千载心在。
四十光阴去似驰,玉箫再出待何时。
香山有女呱呱泣,伯道无儿故故迟。
萧寺梅花迎旅殡,华年锦瑟托微辞。
江南红豆相思子,今日初开第一枝。
清夜张宴会,桃李沓众芳。
微辞吐椒兰,穆如清风扬。
东序理瑶瑟,西清弄雕簧。
长歌遏流云,四座无高倡。
离思动颜色,杯酒空激昂。
怅望登高台,痛毒我肝肠。
匡生善说诗,令人会解颐。
顾予得佳句,聊尔赞微辞。
飘逸惊鸿举,疏慵愧豹窥。
敢云斫匠手,一字足为师。
姑射有神人,冰骨为其姿。
被服天机锦,玉屑充渴饥。
窈窕处金闺,兰蕙方葳蕤。
孤操凛霜雪,抱瑟含微辞。
独立万物表,耻与姬姜随。
视世若尘土,择对安足为。
白云红叶汉江湄,屈宋精灵应在兹。
人似女巫多姣服,天生南楚好微辞。
双吹玉笛招黄鹄,一变离骚作竹枝。
神禹庙前波浩淼,系舟同读岳山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