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袍朝士白髯翁,与俗乖疏与道通。
官秩三回分洛下,交游一半在僧中。
臭帤世界终须出,香火因缘久愿同。
斋后将何充供养,西轩泉石北窗风。
匡庐千万峰,影匝郡城中。
忽佩虎符去,遥疑鸟道通。
烟霞时满郭,波浪暮连空。
树翳楼台月,帆飞鼓角风。
郡斋多岳客,乡户半渔翁。
王事行春外,题诗寄远公。
雄豪而妙苦而腴,只有琴聪与蜜殊。
语带烟霞从古少,气含蔬笋到公无。
香林乍喜闻薝卜,古井惟愁断辘轳。
为报韩公莫轻许,从今岛、可是诗奴。
仙之来兮驾五龙,霓旌绛节泠然风。谁欤擘脯金盘供,垂要绿发颜如童。
五百馀载一瞬中,蓬莱水浅来何从。蔡翁得鞭与道通,云间遗臼堕半空。
九井丹液藏甘潼,赤明浩劫传无穷。坐阅成坏此故宫,宫前山色知仙踪。
月明笙鹤归长松,修身洁行傥可逢。屑然为我达帝聪,流杯□□袪盲聋。
卿云甘露常岁丰,神仙岂必私此躬,八荒寿域仙之功。
来书云:“今之为朱、陆之辨者尚未已。每对朋友言,正学不明已久,且不须枉费心力为朱、陆争是非,只依先生‘立志’二字点化人。若其人果能辨得此志来,决意要知此学,已是大段明白了;朱、陆虽不辨,彼自能觉得。又尝见朋友中见有人议先生之言者,辄为动气。昔在朱、陆二先生所以遗后世纷纷之议者,亦见二先生工夫有未纯熟,分明亦有动气之病。若明道则无此矣。观其与吴涉礼论介甫之学云:‘为我尽达诸介甫,不有益于他,必有益于我也’。气象何等从容!尝见先生与人书中亦引此言,愿朋友皆如此,如何?”
此节议论得极是极是,愿道通遍以告于同志,各自且论自己是非,莫论朱、陆是非也。以言语谤人,其谤浅。若自己不能身体实践,而徒入耳出口,呶呶度日,是以身谤也,其谤深矣。凡今天下之论议我者,苟能取以为善,皆是砥砺切磋我也,则在我无非警惕修省进德之地矣。昔人谓“攻吾之短者是吾师”,师又可恶乎?
来书云:“事上磨炼。一日之内,不管有事无事,只一意培养本原。若遇事来感,或自己有感,心上既有觉,安可谓无事?但因事凝心一会,大段觉得事理当如此,只如无事处之,尽吾心而已。然仍有处得善与未善,何也?又或事来得多,须要次第与处,每因才力不足,辄为所困,虽极力扶起而精神已觉衰弱。遇此未免要十分退省,宁不了事,不可不加培养。如何?”
所说工夫,就道通分上也只是如此用,然未免有出入在。凡人为学,终身只为这一事。自少至老,自朝至暮,不论有事无事,只是做得这一件,所谓“必有事焉”者也。若说“宁不了事,不可不加培养”,却是尚为两事也。“必有事焉而勿忘勿助”,事物之来,但尽吾心之良知以应之,所谓“忠恕违道不远”矣。凡处得有善有未善及有困顿失次之患者,皆是牵于毁誉得丧,不能实致其良知耳。若能实致其良知,然后见得平日所谓善者未必是善,所谓未善者却恐正是牵于毁誉得丧,自贼其良知者也。
解酲五斗多安用,道通三杯急可周。
放下篮舆成一醉,眼高不顾王江州。
来书云:“有引程子‘人生而静,以上不容说,才说性便已不是性。’何故不容说?何故不是性?晦庵答云:‘不容说者,未有性之可言;不是性者,已不能无气质之杂矣。’二先生之言皆未能晓,每看书至此,辄为一惑,请问。”
“生之谓性”,生字即是气字,犹言“气即是性”也。气即是性,“人生而静,以上不容说”,才说“气即是性”,即已落在一边,不是性之本原矣。孟子性善,是从本原上说。然性善之端,须在气上始见得,若无气亦无可见矣。恻隐、羞恶、辞让、是非,即是气。程子谓:“论性不论气,不备;论气不论性,不明。”亦是为学者各认一边,只得如此说。若见得自性明白时,气即是性,性即是气,原无性、气之可分也。
来书云:“致知之说,春间再承诲益,已颇知用力,觉得比旧尤为简易。但鄙心则谓与初学言之,还须带‘格物’意思,使之知下手处。本来‘致知’‘格物’一并下,但在初学未知下手用功,还说与‘格物’,方晓得‘致知’。”云云。
“格物”是“致知”工夫,知得“致知”便已知得“格物”;若是未知“格物”,则是“致知”工夫亦未尝知也。近有一书与友人论此颇悉,今往一通,细观之,当自见矣。
吾怜顾长康,吏隐近沧浪。
学道通元窍,蛟龙翊尔翔。
云回朱鸟国,花照紫薇堂。
授我冥筌意,相期天汉长。